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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主家能睡但恩主不能睡

    

恩主家能睡但恩主不能睡



    清河到槐海要坐两个半小时飞机,萧鸣雪买得中午两点的机票。

    叶燃没坐过飞机也没去过槐海,天刚亮就睡不着起来收行李,打开浏览器搜坐飞机需要注意什么,看完又检查了遍东西,把不能带的都放下,出发前还去楼下药店买晕机贴。

    机场人多,叶燃紧紧挨着萧鸣雪,就差拉他手了。

    他现在还是不敢露脸,出门就戴着口罩,显得圆圆的眼睛更大,四处看时像剔透的玻璃珠子在转,古灵精怪的很可爱。

    有两人看见一个高冷冻人的帅哥和一个清秀可爱的弟弟走在一起挨得那么近,以为是同性情侣,装作不经意但事实上动作明显地抬起手机拍照。

    叶燃敏感地抓住萧鸣雪的手,把脸转朝他那边,紧张道:“有人在拍照。”

    “没事。”萧鸣雪拉着叶燃的胳膊让他走到左侧,往右边看了一眼,那两个路人抱歉地收了手机转过去。

    叶燃往上拉了下口罩,“他们是不是……”认出我了。

    萧鸣雪用一加一等于二的语气道:“不是,就是看你可爱。”

    叶燃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根,眼睛眨啊眨。

    到槐海,萧鸣雪直接打车带叶燃去了他的住处,把房子装好就没动过的次卧给叶燃住。

    清河的房子萧鸣雪是买给郭兰住的,装修得很老式,槐海的房子他自己住,就走得黑白灰极简利落风,叶燃进去感觉四处空荡荡的,连温度都降低了。

    萧鸣雪把叶燃的行李提进客卧。叶燃穿着不合脚的拖鞋跟在后面进去,发现客卧里东西也很少,只有一张白色的床、一把浅灰色的沙发椅、一盏黑色吊灯,以及和墙融为一体的白色衣柜和与床平齐的白色置物台。

    房间打扫得很干净,萧鸣雪让他自己收拾带来的东西,进次卧浴室找出上次更换过还没拆封的洗浴用品,把新毛巾挂上。

    叶燃打开衣橱挂着衣服,回头对从浴室出来的萧鸣雪感慨:“哥,你家真漂亮,但也真的好冷清。”

    萧鸣雪现在还没习惯叶燃叫他哥,默了默才应声,“浴室里东西都是新的,差什么再买。”

    叶燃说好,萧鸣雪走过去打开衣柜最上面的橱柜,拿出一套深灰纯色的床单被套放在床上。

    叶燃一看又是灰色,有点想问有没有白的,见萧鸣雪都扯开了又作罢,放着衣服去铺床。

    这里的床比在清河的大,他走到另一边和萧鸣雪把床单拉开铺上。床单压过空气平整地罩到床上,叶燃有种他就此安定落稳在这里的感觉。

    但他应该住不了几天就会搬走。

    收拾完东西萧鸣雪懒得再出门,点了外卖就去洗澡。叶燃得到允许后在房子里看了一圈,觉得每一处都很精致,但整个家里就只有阳台花架上满当当的绿植有点生气。

    萧鸣雪想趁假期把叶燃安排好,饭后对叶燃道:“齐师傅说他在这边有认识的熟人可以给你做举荐,你还想不想去学木雕?”

    “想的,再过段时间吧,现在我就想找点零工干。”叶燃解释道:“师傅很有名声,说不好那些照片早在圈里传开了,还是再等等吧。”

    萧鸣雪便道:“可以。”

    来浇花的易书,打开门就听到一个陌生声音说想找什么干,萧鸣雪还罕见地语气温和说可以,无声嘶着气想,萧鸣雪这是在家玩人呢,还是被人玩呢……

    他关门要锁,门往里面拉开了。

    萧鸣雪看着恍惚的易书,“来浇花?”

    易书:“啊?啊,对,浇花,不对,不浇,路过要走了。”

    萧鸣雪觉得他奇怪,“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我先走了。”

    “进来,浇了花又走。”

    “……行吧。”

    萧鸣雪都不介意,那他也没必要替他介意。

    叶燃在萧鸣雪去开门时就跑回了房间。他在家里没穿束胸穿着胸衣,家居服虽然宽,但看得出来他身体不平常。

    易书假装没看到门口多出来的帆布鞋,换了鞋进去,眼神掠过茶几上的两个杯子,直奔阳台花架。

    萧鸣雪走过去,见到易书肩上蹭了点油漆,问:“你花店装得怎么样了?”

    易书拿起浇花壶,“再过两天就完工了。”

    “店员招够没有?”

    “还没,年后再找。”

    “我这有个人选,你看行不行。”

    易书浇花的手一抖,水洒到地上,“什么?”

    “店员。”萧鸣雪扬声道:“叶燃,来阳台一下。”

    屋里闷闷地应声:“来啦。”

    叶燃?这不是清河捡的那个小朋友吗,难道刚刚和萧鸣雪说话的人就是他?

    易书轻咳一声,“你把那小朋友带过来了?”

    萧鸣雪:“嗯。”

    易书惊悚:“你真要当长腿叔叔啊?”

    萧鸣雪无语:“不是,但也差不多。”

    房间门响,他又道:“有空再细说。”

    易书:“我一天48小时随时都可以有空。”

    萧鸣雪:“……”

    叶燃换上束胸又套了件宽大的外衣,下面穿着家居裤。他走到阳台,有些怯生地看了眼易书,又转头看萧鸣雪。

    易书第一次见叶燃,觉得自己叫他小朋友确实没叫错。叶燃看起来白生生的,真的太小了。

    萧鸣雪:“过来。”

    叶燃往前挪了几小步。

    易书放着浇花壶,“叶燃?”

    叶燃点着头:“嗯。”

    易书本来长得就温柔,笑起来更是亲切:“你好,我是易书,萧鸣雪的朋友。”

    原来是萧鸣雪的朋友。叶燃不畏生了,也对易书笑了笑,“易书哥。”

    易书感觉花架上的几盆绿植花都开了。

    萧鸣雪:“就他,行吗?”

    “行,可太行了。”

    叶燃有些茫然,萧鸣雪解释道:“他花店招店员,你不是要找工作吗,要不要去他店里?”

    叶燃期待又拘谨地看着易书,“我可以吗?”

    “可以啊,”易书道:“活很简单的,只是有时候会有点忙。决定好可以先去总店待几天试试,年后开张就去新店。”

    叶燃下意识去看萧鸣雪,萧鸣雪让他自己决定,叶燃就答应了。

    易书说了个地方,让他过去直接找店长,浇着绿植说了些花店的事,还吐槽道:“萧鸣雪简直就是植物界死神,从来养不活吧又爱去买,买什么死什么。”

    叶燃:“这些很难养吗?”

    “不难,”易书道:“但经他手就变得奇难无比,植物必死无疑。”

    叶燃听着没忍住笑出来,“我还以为他做什么都很厉害。”

    易书阴阳怪气:“确实都很厉害啊,什么植物都能养死,这还不厉害?”

    叶燃笑:“是厉害。”

    易书吐槽完,就讲花架上都有什么,平时要怎么照顾,浇水的量是多少、频率怎么样。叶燃听着,郑重其事地保证,只要他住在这里就一定会好好照顾。易书心情大好。

    易书浇完水就走了,叶燃擦干净花架附近的地板,回房间拿出他买的常用汉字3500楷书字帖,到阳台的桌前坐下,边记边练。

    萧鸣雪在易书拉着叶燃聊天时就去了书房。半途他从书房出来倒水,见叶燃趴在光线不好的阳台桌子上写字,叫了他一声,“阳台光暗,去书房。”

    叶燃抬头道:“没关系,我就看一会儿。”

    萧鸣雪打开吧台那边的灯,“来这里,不背光。”

    叶燃拿着本子过去,拉开凳子坐下,笑道:“哥,刚刚易书哥说你养不活植物是真的吗?”

    萧鸣雪喝了口水,“你说呢?”

    叶燃笑着没说话,萧鸣雪说了句“他说的话都别信”,抬着水走了。

    快十一点,叶燃看着电视听见萧鸣雪从书房出来,动作迅速地关了电视和灯跑过去,在主卧门口从背后抱住萧鸣雪。

    他靠着萧鸣雪的背,直接道:“哥,我想做。”

    萧鸣雪低头看着腹间的手,语气没有起伏:“来槐海前怎么说的?”

    叶燃没被推开,大着胆子往萧鸣雪下腹摸,说着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的话:“你说我们不再是能上床的关系。”

    萧鸣雪抓住往他腿间伸的手,“知道就好。”

    叶燃被抓住手也没放开,用脸贴他的背,吻着道:“但在我心里是。”

    萧鸣雪握着叶燃的手把他拉开,转身和他面对面,“你不需要再回报我了。”

    叶燃上前一小步,改去抓萧鸣雪腰两侧的衣服,鞋尖和萧鸣雪的对在一起,仰头看着他,“哥,我流水了。”

    他踮起脚尖靠在萧鸣雪身上,拉着他的手摸上腿间,前面硬着,后面确实湿透了。

    萧鸣雪非常冷静地抽出手,扶着叶燃的肩退后一步又松开。

    “叶燃,可能我上次说得不清楚。”

    叶燃不管他说什么,想抱上去,萧鸣雪又把他推开。

    “现在我再说一次,”萧鸣雪道:“我们之后都不会再上床了。”

    叶燃才意识到萧鸣雪好像是认真的,愣怔道:“为什么?前几天你都射在我里面了。”

    “那是意外,我很抱歉,什么都代表不了。”萧鸣雪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想,“我们之间不上床才对,之前那样是不应该的。”

    叶燃知道,但还是不懂萧鸣雪为什么跟他说这些。以前都是想做就做,怎么现在还讲究严格起来。两个人都喜欢做这种事不就够了吗?

    他道:“以前不该也做了,不也没关系吗?”

    “那是以前,”萧鸣雪道:“之前我不觉得我们还会有太多交集,随时会断联。”

    叶燃看着萧鸣雪,觉得他人明明就在眼前,怎么却感觉隔了很远。

    他不喜欢萧鸣雪冰凉的眼神,低头往后退了一步。

    好像确实是这样。他给萧鸣雪发了那么多消息,可萧鸣雪从来没找过他,他们之间几乎全是他在主动维持。

    萧鸣雪继续道:“以后我们还是会像以前那样,不会一起生活而是过自己的生活,包括上床。”

    这是在说会和别人上床但不会和他,还告诉他想上床去找别人。

    这个说法挑不出毛病,但叶燃心里还是跟听到萧鸣雪说对他好不是因为他一样难过。原来他在萧鸣雪心里一直是随时可以告别的人,他连在他生活里多出现的机会都没有。

    也是,萧鸣雪上次就说得很清楚了,帮他只是把他当弥补工具,现在或许也是。是萧鸣雪对他有求必应,他误以为他们关系很好了。

    叶燃装作没事地抬头笑着说:“这次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这样的,睡觉吧晚安。”

    萧鸣雪看着叶燃回房间关上门,也进了卧室睡觉。

    叶燃简单得像晴雨表,心思波动都在脸上写得清楚了然,刚刚笑着但看起来快哭了。

    他说得都是事实,如果不冲动那一下,叶燃现在应该回岭安了,他们确实会和他设想的一样不会有太多交集,各自生活。

    他不后悔叫叶燃来槐海,再来一次还是会那样做。

    只是会想,如果当初他一觉起来给叶燃三万块钱就走,叶燃是不是会像他当初那样,虽然过得辛苦但会很快成长起来,找到自己生活的策略和节奏靠自己过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性格软绵绵的,把自己依赖寄托在他身上。

    不过也说不好,他们性格太不一样了。叶燃在他看来真的纯得有些蠢,只是蠢得别具一格了些,让人不忍心说他,还想护着他,让他可以一直这样蠢下去。

    他不认为叶燃对他有什么想法,甚至怀疑叶燃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无所谓,反正能说清楚就好,早点明白然后面对该面对的事,尽快找到解决方法最好最高效。

    带叶燃来槐海只是一个小插曲,等去易书花店他就会搬走,稳定下来他就不会再管,事情最后还是会回到他设想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