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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恩主的替身变成恩主的弟弟

    

从恩主的替身变成恩主的弟弟



    萧鸣雪放下手机,坐在停在木形工艺园外的车里,觉得自己冲动了。

    怎么做怎么选是叶燃的事,明知他依赖自己,还总是抛有方向性的选择过去是不对的。这样不仅介入进叶燃的人生,还把自己也往里拉。

    不过也没关系,他会把事情都说清楚,将叶燃放进分类适合的抽屉,在槐海按照叶燃的意思安排好他,如果他不喜欢就马上送他回岭安。

    只要叶燃现在别因为他人过错,无可奈何又退无可退地过回以前想逃的生活就好。

    萧鸣雪理着齐皓刚刚讲的事,转动车钥匙降下车窗,点燃一支烟。

    叶燃说被发现是双性待不下去,他就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做时叶燃反常的举动更是印证了猜想。

    叶燃在床上一直放得开,不是懂得多玩得花,而是什么都不懂所以直白。爽了他会叫会哭,疼了会自己凑上来要抱,他会主动配合但不会刻意做别的什么。

    昨天晚上叶燃生疏笨拙地做koujiao、rujiao、腿交、求cao的事,不像是床上求欢或者讨好的姿态,倒像毛茸动物出门被迫沾了不喜欢的气味,回来难过又委屈地好一顿蹭,想把那些气味都覆盖。

    有些事情叶燃可以不说,他也可以不问,但该清楚的还是要清楚,该处理的也还是要处理。

    今早他带着答案来工艺园,听到叶燃被灌醉后拍了一堆裸照发在工作群里,又遭上门威胁,还是气笑了。

    怪不得叶燃会戴口罩,见到他第一反应是害怕,还把脸转朝一边,去黄远家吃饭也一直低着头不敢和他们对视。

    算算事情发生的时间,四个月前叶燃没发日志而唯独发了“生无可恋”表情包那天,不是工作累了,而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又开不了口说吧。

    萧鸣雪几口抽完烟,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盒里,开车去叶燃那里。

    *

    叶燃接完电话站在窗前,有些开心也有些迷茫——开心萧鸣雪要带他去槐海,迷茫他去槐海之后要做什么。

    在清河的这段时日,他干活之余做了些生活在这里的人都会做的事。

    他去了清河的一些景点,逛过新旧不一的街道和店铺,尝过很多人推荐的美食,跟风玩社交媒体,学去到哪都有人在说的流行词,上网看花样百出但转眼就忘的视频。

    但他不太能从中获得快乐,这些事对他来说,远没待在园里做木活有意思,更不如看着火光每年长出漂亮的角,听着鹿铃赶去下一个猎点让他开心。

    到现在,他基本能适应这里的生活,但还是不太能接受,并且与这里默认的许多事都达不成共识。

    他和来时一样,觉得在这里生活得好需要掌握和具备太多东西。不同得是他不再有了解的冲动,只会想需要有的他都没有,得学的他学不会也不想学。

    他对山下生活的不喜欢,已经快和喜欢一样多了,决定回岭安除开照片的事,也有这个原因。

    四个月前待在萧鸣雪家时,他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他从岭安和道河出去只是想逃,到木雕厂当学徒是为生计当然他也喜欢,在游乐园上工是需要赚钱还萧鸣雪攒路费,去各处打卡是听说好玩应该去,学习汉字普通话是方便使用工具和应对工作与生活。

    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活着、还债和融入,但如果回归自己,他不想要这样。

    下山来的这十个多月里,他最开心的还是和萧鸣雪待的那几天。要是没有萧鸣雪最开始的帮助,还有后面还钱和聊天的支撑,他估计早回岭安了。

    他对这里生活的要求很少,但这里的生活对他要求很多,光是在安稳活着就要费很大力气。

    他很懒很笨,怕难事也没什么志向,不懂也学不会享受这里先进多样生活的乐趣,只想像以前那样在山林里简简单单地过。

    但是萧鸣雪要带他走就不一样了。萧鸣雪像是有把一切都变好的魔法,比萨满都厉害,在他身边就什么都有滋有味有声有色。

    也不知道去槐海后是会像最开始那样和萧鸣雪住在一起偶尔上床,还是各过各的,隔很长时间才见一次然后上床。

    萧鸣雪是他的恩主,要他怎样都可以。反正去槐海的话离得就近了,应该能经常见到。只要能经常见到就可以。

    不过如果再遇到在清河这种事,他就真的说什么都要回岭安了。

    消息提示音响起,叶燃点开手机通讯,陈柳发信息说萧鸣雪去了工艺园,齐皓把事情都告诉他了,问他有没有关系。

    叶燃心口像昨天被萧鸣雪抱着那样发酸,回复说没关系,抬手放在胸口按了按,又摸到小腹。

    昨天萧鸣雪射在他里面都没出去,塞着堵了好一会儿,他哭的时候都抱着他。虽然后来帮他弄出来还买了药,但叶燃觉得和以前就是不一样。他在山里见到男人在床上觉得女人好干,想要她跟着就是这样,会赏精把人灌满,堵着不让流出一滴。

    刚刚萧鸣雪在电话里问跟不跟他去槐海,他以为萧鸣雪是觉得他好干才想带他走,没想到又是在帮他。

    四个月前很难过的时候他就想,要是能待在萧鸣雪身边该多好,有萧鸣雪在一切就不会乱序,被他管着什么都不用担心。

    现在萧鸣雪要带他走,简直再好不过。

    叶燃刚把欠萧鸣雪的还清就又欠上新账。这次要怎么报恩呢?像之前一样回报他吧。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想,不过要跟他说不能再像昨晚那样了,吃了药他还是会害怕。

    叶燃烧上水,去浴室洗漱换好衣服,倒水放在桌子上,没两分钟门就响了。他跑过去看了猫眼是萧鸣雪,打开门。

    萧鸣雪穿着黑色的长大衣,身上的烟味还没散透,朝叶燃走过去的样子和味道与第一次见时一模一样。他把手里的粥递给叶燃,换鞋进去,坐在没铺沙发垫的沙发上。

    叶燃提着袋子跟过去,道:“谢谢。”

    “不客气。”萧鸣雪指了一下桌子上的钥匙,“昨晚借用了一下。”

    叶燃不在意,只是想萧鸣雪还真是昨天走的,问道:“你吃过了吗?”

    萧鸣雪点头,“身体有不舒服吗?吃了药这两天可能胃会难受,抱歉。”

    “没关系的,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叶燃确实饿了,打开粥喝了一口有些烫,放下把袖子里的卡给萧鸣雪,“你拿漏了。”

    萧鸣雪接过,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卡,叠在一起递给叶燃,“钱都是你合拿的。”

    叶燃把手背到身后,警惕道:“我不要。”

    萧鸣雪把卡放在桌子上推过去,“救你和在你身上花的钱是在弥补我自己,那三万块是感谢费。”

    叶燃懵了:“什么意思?”

    “我救你不是为了救你,帮你也不是在帮你。”萧鸣雪没提过以前的事,讲起来有些困难,“我救你是在救我,帮你是在帮我自己。”

    叶燃不明白,帮了他萧鸣雪能有什么好处?

    “你之前出过道河寨吗?”

    “没有。”

    “道河寨再往里还有个村寨,叫道桥寨,我小时候在那里过的。”

    叶燃睁圆了眼:“你是说你也是……”

    “是。”萧鸣雪打断道:“我四岁和父母走散被拐进去,十六岁才出来。出来后的那段时间我过得不太好,碰过不少壁。”

    叶燃眼睛一红,张了张嘴想说安慰的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对你好不是因为我人好,也不是因为你,是你让我想起当时的自己,借你做了当时希望有人能对我做的事。当然,和你上床是个例外,像你说的,你确实很好干。”

    叶燃不想听下去想跑回房间,萧鸣雪还在说:“你别哭,我就是这样。自私,冷漠,没耐心,脾气坏,怕麻烦,说话也刻薄。之前你看到的,都是我当时想遇到的人的样子。”

    叶燃忽然觉得很冷,客厅里好像在四处漏风,哽咽道:“我拿钱,你别说了。”

    萧鸣雪很平静地看着叶燃哭,“下面那张卡是齐皓让我给你的,他说你上次没收。抱歉我擅自替你收了,人做错事就是要付出代价,这钱该收,还不想要可以扔掉或者捐掉。”

    叶燃心里难过得说不出话。

    他从来没想过萧鸣雪对他好是因为自己,都是觉得他人好才会做那些事。可是为什么听见萧鸣雪这么说,他会觉得难过。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萧鸣雪把他救出来还给了他一段新生活,对他好是真的,在他心里就是他的恩主。

    他道:“你很好,对我也好,不管因为什么。总之谢谢你……钱我会收着,但就不和你去槐海了。”

    萧鸣雪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要带叶燃去槐海重新生活,这些就都要说清楚。他以为叶燃听完,至少会觉得自己被辜负利用了生个气,结果只是难过哭了,到最后还要说一句他好。

    他轻叹了口气,把桌子上的纸盒放到叶燃面前,“不去槐海,难道回岭安生孩子?还是半路又被骗去哪里?”

    叶燃难过道:“我不会再被骗了。”

    萧鸣雪抽出一张纸折整齐给叶燃,叶燃接过去擦擦脸,道:“你是在管我吗?还是想带我去槐海借我弥补?”

    萧鸣雪还没回答,他又道:“我都可以,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拍照那种事,我就要回岭安了。”

    “我叫你去槐海,是不想你回去又被逼着做不想做的事。”萧鸣雪道:“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们是平等的,你从来不欠我什么,反而是我欠你一句抱歉。”

    叶燃摇摇头,定定地看着萧鸣雪:“你就是我的恩主。”

    萧鸣雪无奈:“之前可能是,从现在起不是了。你可以当我是你的朋友、哥哥——”他想起他们之间差了近十岁,又补充道:“或者是叔叔。”

    “那我当你是哥哥吧。”叶燃说完又道:“但这样是不是就不能上床了?”

    “当然。”

    “那我不要你做哥哥了。”

    “不做哥哥也不能,我们以后都不会再上床。”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好干吗,你喜欢干我的吧。”

    萧鸣雪是喜欢。

    以前他把叶燃当成弥补的工具,和送上门马上会断联的美人小可爱,上床当然毫无负担。现在叶燃就是叶燃,是他想关照的小可怜,他应该把关系修正变得健康。

    他道:“现在你不需要再回报我,我们也不是能上床的关系。”

    叶燃明白萧鸣雪的意思,可在他心里依旧是。他想到以前萧鸣雪也是一口回绝,他主动就又妥协了,答应道:“我明白了。”

    反正到时候他主动就可以。

    “那就去槐海?”

    “嗯,”叶燃笑起来:“去槐海。”

    “我还有假,去槐海前你要不要回岭安看看家人。”

    “……等过段时间吧。”

    “行,那就后天去槐海。”

    *

    叶燃跟房东联系好退租,收拾出四箱东西,和萧鸣雪一人一箱跑了两趟搬上车,拿到萧鸣雪的房子里。

    他收出一身汗,到萧鸣雪家就去洗澡。出来萧鸣雪刚好取到外卖,他过去餐桌上拉开凳子坐下等着吃,冲萧鸣雪喊了一声:“哥哥。”

    萧鸣雪解袋子的手一顿,“叫哥就行。”

    叶燃于是清脆道:“哥。”

    “嗯,”萧鸣雪把东西拿出来,把清淡的菜放到叶燃那边,“我明天出去一趟,晚上才回来,记得别吃生冷油辛的东西。”

    “我知道了,哥。”叶燃笑着说。

    萧鸣雪就是很好,根本不像他自己说得那样。

    第二天一早,萧鸣雪去商场买了好些东西,去道桥看郭兰。

    他到郭兰住的小院,郭兰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她好像从年轻的时候就一下变得很老,以至这些年看上去变化不大,头发都没怎么白。

    郭兰见萧鸣雪来,皱着脸笑着站起来,用雅戈族方言说:“儿子来啦,今年要比去年早。”

    萧鸣雪微微笑着用方言回:“是的阿妈,今年得空早。”

    郭兰打开院子的门,让萧鸣雪进来,关上门手抚着他的背,“山路难走,你还提这么多东西。”

    “不难,车开得到外面。”

    “路都通到这里啦。”

    “嗯,年底刚修通。”

    萧鸣雪把东西提进屋里,分类拿出来放好,一一给郭兰说是什么,嘱咐她维生素和钙片要记得吃,又给她试了几件衣服。

    郭兰一年就这个时候最开心,笑得眼睛都眯成缝。她把东西收好,看了眼钟道:“饿了吧,阿妈给你做饭。”

    “好。”萧鸣雪说。

    萧鸣雪在屋子和院子里转了一圈,没什么要收的,屋顶也不用补,回去厨房帮郭兰烧火。郭兰起得早睡得早,一天两顿饭配合着吃得也早,用腊rou和院子里的青菜给萧鸣雪炒饭,煮了个蛋坐在一边剥着壳看萧鸣雪吃。

    “今年的腊rou不咸了吧?”

    “不咸。”

    郭兰把鸡蛋放在萧鸣雪碗里,“二十九咯,圆圆满满。”

    萧鸣雪用筷子把蛋从中间分开,“谢谢阿妈。”

    郭兰笑:“跟阿妈说什么谢谢。”

    吃完饭洗好碗,萧鸣雪就和小时候那样坐在屋檐下望着远处,偶尔听做针线活的郭兰说说话。

    郭兰话不多,在小院里日子粘贴复制一样过,每年萧鸣雪来也是问问他过得怎样,说说院子里的菜和寨子里的事,末了说过得好就好,她也很开心,然后就继续纳她用不上的鞋底。

    萧鸣雪待到下午和郭兰吃完饭才走,郭兰和他来时一样笑着说:“阿妈等你明年再来,路上小心。”

    萧鸣雪说好,让她进屋不用送了。

    他开车下山,路过叶燃跑进他车里的那个路段,心想缘分真是奇妙。当年郭兰拼死护着他把他送出去,去年他在常年见不到人和车的路上把叶燃捡下山。

    不过道桥比道河只远了四五公里,他却比叶燃多在山里待了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