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港口对峙

    夜色把港口包裹得死死的，连海风都带着一丝阴冷。

    码头灯光寂寥，只有远处货轮的探照灯偶尔扫过水面。莉安潜入东区港口时，夜正浓，她像影子一样贴着仓库外墙疾行，步伐轻得几乎没有声响。

    “真是适合蝙蝠出没的时节。”她把夜视镜压低，顺着码头边缘绕向目标楼层。

    整个港口有零星保安巡逻，一排排货柜将人影遮蔽。

    莉安动作极快，熟练地切入监控盲区，身体紧贴着墙根向地下货仓前进。

    她呼吸极浅，神经绷紧到极致，直觉里总觉得今晚有点不对劲——哥谭越是夜深，越容易遇上些不请自来的麻烦。

    抵达目标点时，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把一团塑胶炸药压进货箱缝隙，用胶带包好，引线穿过铁环，她又迅速安装第二枚。每一枚炸药都分布得精准，爆炸后绝对没有回收余地。

    她后背陡然一凉。

    经验告诉她危险逼近，莉安猛地侧身，几乎和一道蓝光擦肩而过。呼啸的卡里棍带着电流，一下击飞了她身侧的武器袋，里面的起爆器也咔哒一声滚到地上。

    莉安眯起眼，反手抽出匕首，半蹲迎敌。来人身形敏捷，黑色夜行衣勾勒出修长的线条，胸口那个蓝色V形标志在黑暗中晃眼。

    是夜翼。

    两人瞬间交锋，卡里棍和匕首划拉出火花，空气中带着金属和火药的味道。

    莉安心里却闪过一丝警觉：不对，这里不会只有夜翼一个人。

    “果然——”她刚转念，耳边便是一声脆响。

    一颗子弹擦着她左臂飞过，“砰”地打在墙上，碎石四溅。

    她下意识翻身后退，借着仓库的阴影隐入掩体。熟悉的弹道，熟悉的气息——红头罩。

    莉安微微喘息，笑声压低：“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和义警一起行动，红头罩？”

    昏暗里，红头罩把枪口指向地面，仿佛刚才那一枪只是打个招呼，耸耸肩：“我只是路过，莉安。”

    “谁信？”莉安狞笑，双手翻腕，刀锋反光。

    她冲上去，迎着夜翼和红头罩的夹击。

    夜翼翻身落地，卡里棍从左到右连挥，逼得她节节后退。

    莉安步伐极快，抓住夜翼一个破绽，反手一刀削过去，却被他用棍柄巧妙格开。

    另一边红头罩没有用枪，双手持短剑提防，像是随时准备上前近战。

    莉安懒得和他们废话，刀尖一转，逼得红头罩侧身闪避，还是在他手臂上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

    “嘿，你在区别对待！”红头罩叫出声。

    莉安语气冷静：“如果你是义警的话我也会考虑留手。”

    红头罩：“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胸口有个红色的蝙蝠。”

    莉安啧了一声，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倒胃口。”

    夜翼没给她反应机会，卡里棍精准敲在她手腕，几乎把匕首震落。莉安咬牙，手腕一麻，迅速收回，往后一滑，警惕地盯着前方两人。

    “女士，也许你可以放下那个武器包。”夜翼微笑劝道，声音温和，却步步紧逼，态度不容置疑。

    两人已经形成包夹，把她和装备之间隔开，显然清楚她想拿回起爆器。

    仓库外面灯光幽暗，偶有货轮汽笛声从远方传来，空气仿佛凝固。

    夜翼今晚就是来抓“销毁证据”的人，这条违禁品运输线查到一半，只等找到动手的人就能顺藤摸瓜。

    只是没想到莉安的动作如此迅速，等监控捕捉到她，她已经完成了炸弹安装。

    莉安看了眼时间，嘴角勾起一点狡黠的笑，“很抱歉，我收了钱的。”

    话音刚落，她匕首一挥，狠狠撞上夜翼的卡里棍，刀锋和电流棍擦出一串火星。

    与此同时，红头罩侧身想截住她，却被她抬脚踹开。

    两人的配合虽好，但面对莉安的敏捷，依旧难以一击得手。

    但莉安没再恋战。

    她抓住他们闪避间的空隙，直接抛下武器袋，猫腰贴着地面疾冲而出，冲破两人的封锁线。

    她身形一矮，从夜翼和红头罩之间一穿而过，黑影掠过港口边缘，像一阵风般消失在阴影里。

    起爆器不过是障眼法。

    她只是装模作样吸引他们注意，真正的计时器早已启动。

    现在再去拆弹已经来不及了。

    此刻她已经离开爆炸核心，夜色下的身影几乎不可见。

    “友情提醒——要爆炸了。”莉安头也不回，冲出仓库门口时甩下这句话。

    夜翼和红头罩脸色一变，瞬间明白过来，互相看一眼同时向相反方向疾退。几乎在他们刚跃出仓库掩体的下一秒，三只橙色货运箱所在的位置蓦然炸裂！

    轰——

    爆炸声将夜色撕成两半，连带着地面一圈箱体和钢架都被冲击波震塌，碎片和烟尘像海浪一样铺开。

    火光映红夜空，警报声和爆炸后的尖啸在码头炸开，余震震得远处的货轮都晃了一晃。

    烟尘中，夜翼和红头罩勉强撤离，衣服上沾了灰和焦黑的火星。

    他们喘息着从废墟边爬出来，所幸没受伤，只能在烟尘里朝刚才莉安消失的方向骂了一句。

    但整个现场，早就再找不到莉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