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oc x 贝尔摩德）
勇者（oc x 贝尔摩德）
I 梶山朝日在十七岁前是美国人，十七岁后，他成为了事实上的日本人。 在十七年中，他有过许多名字，五岁前他叫孤儿罗杰，五岁后有了姓氏，给他姓氏的人是一对贩毒夫妇，他们需要一个往返日美两国的借口，于是收养了他。 一直到成年为止，他都弄不清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人，只知道因为这份亚裔的血统，黑眼睛黑头发的他在孤儿院里并不受人喜爱，去到养父母家里后，每月里乖乖吞服运输品，再跟着乘坐客运航班，倒是还活得不错。 不过，这份好运并未持续多久。一九八六年夏天，在他刚过八岁的年关，养父母的黑船翻了，大约是黑吃黑之类的事吧，或者是背叛了哪路头目，遭到暗杀。 那天晚上，他睁着迷迷糊糊的睡眼从卧室里出来，路过回廊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女人，侧对着他，金色的长发如波浪一般绵延在肩背上，随意地甩着枪口沾上的血水。 数年混迹于罪犯中的本能，让他在一瞬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女人并未看向他，但死亡的恐惧还是顷刻间爬上了他的脊背。 颤抖中，他的双眼变成了金色，淡淡的光闪烁在日式庭院的夜幕中，引来了女人探寻的眼神。 下一刻，女人扬起手中的抢，对准他，食指搭上了扳机。 “砰——” 眼前一朦，他渐渐昏了过去。 他并未看见自己晕倒后，那道兴味盎然的目光，在开枪的刹那，他移动了，不过二十米的距离，他却躲开了瞄准眉心的弹道。 一击不成，女人没有再动手，转身离开。 八岁的罗杰幸运地避过了死神的手，并在三天后的葬礼上遇见了另一个赋予他新姓氏的人。 莎朗·温亚德。 十七年后，二十五岁的梶山朝日才明白，这一夜打空的子弹和后来收养他的女人之间的关联。 莎朗不是个适合收养孤儿的母亲，对普通八岁男孩来说，她这个人缺少耐心而又太过鲜明，过度的美貌似乎会割伤一切诞生母性的可能。 好在，八岁的罗杰需要的并不是母亲，习惯了漂泊的孤儿，一份食物，一处屋棚便能令他苟活下去。而莎朗，这个好莱坞当红、驰名世界的女明星，拥有的财富甚至多到令他倍感不安。 他开始像常人一样上学，每天扎起干干净净的小领结，身边坐着肤色白得透亮的同学，他们也许高傲，满怀着不输于孤儿院同伴对他的恶意，但胜在教养良好，人前对待他依旧和善，他也回应着他们的早安。 人后，罗杰从不惧怕任何拳脚，他似乎是一头闯出栅栏的牛犊，对他人低下头时，露出的不是卑微，是头顶初生的双角。 他逐渐成为公学中的一个异类，没有人试图与他交流，也没有人会再靠近他，无论善意恶意的目光都不敢对他加以投注。 他在由日本同学举办的剑道部里，显示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同样显示出的，还有足以登上格斗舞台的天赋。每当他换上剑道服，手拿坚韧的竹剑，就具有了披坚执锐的气势，纵不过是一个未满十四岁的儿童，也拥有敲碎成年人颅盖骨的实力与狠心。 这件事并未引起波澜，更没有让他退学，只是莎朗在放下电话后，第一次把充满兴味的目光由暗转明，直直望到了他的眼睛上。 这让他觉得，自己决斗的理由都变得不重要。 例如像，对方编排好莱坞女明星收养亚裔男孩是为了满足古怪的性癖这回事。 于是他也缄口不言。 过后，他多了几项进修的课程，易容，变声，剑术和... ...杀人。 “觉得困惑吗？” “不觉得。” “嗯——那，有兴趣吗？” “剑术、杀人有，易容，没有。” “唔，好孩子，过来。” 他走过去，这个艳光四射却眼角生出细纹的女性把双手放在他肩头，十四岁的罗杰身高已经达到了平视她的地步，身形却还没有健壮到能够对她产生威胁。 “不感兴趣，但你必须学，明白吗？” 女人的手白嫩，细瘦，指甲染成红色，留了零点八公分的长度，显得修长却不突兀，轻轻搭在颈动脉旁边，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他却在那一刻觉得，如果他不点头，那片保养得泛光的指甲就会插进他的喉管里，让鲜红的血液喷射出来，染红他和她的领口。 “明白。” “嗯，My Boy，你很乖。” 他觉得那一刻，自己成为了被豢养的杀手，和草坪上终日巡逻的那只金毛猎犬并无不同。 正砍，横劈，招架，敌人的刀与自己的刀呈十字僵持，刹那间，扭转手腕，冷风贴着耳朵划过，斜切的刀口将上腹砍得翻卷，巨大的力道甚至让白森森的肋骨露出，咔一声，被斩得脆断。 错身后，沾满血的长刀贴紧左臂，瞬间回手刺出，光亮的刀身在高速下将手臂的皮肤擦红，携带着气劲的刀尖就这么钻进皮rou，巧妙地从肋骨与肋骨的缝隙间穿过，刺入核心之中。 那具紧靠着背的躯体僵直，猛然颤栗了几下，不动了，瘫软的重量倚靠着罗杰的手臂，他慢慢把刀拔出，男人倒下，浓厚的血浆被刀身簌簌地带出来，一股又一股，像濒死的心脏在作最后的跳动。 “啪啪” 莎朗轻拍手掌从暗处走出，来到他面前，把正在收刀的少年眼角一滴血抹净。 “做得很棒。” “My Boy。” 已经十七岁的罗杰开始骇怕莎朗·温亚德的触碰。每当她以示嘉奖或是突发兴致想要摸摸他的额头、肩膀，或是以指尖轻轻刮他脖颈前方越来越突出的喉结，他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浅淡地苏醒。 他不会表露出这种颤栗，只会略显平淡地低下视线，左脚先抬起，再收右脚，后撤一步。 不习惯用刀，比起劈砍他喜欢刺，于是生日那天，莎朗送了他一把仿制的中国汉剑。他在触摸宽阔剑面上密布的横纹时，能体悟到细细密密的麻痒。 莎朗脸上的皱纹一天天变多，易容学到精妙处，罗杰会试图看穿这张面容的真伪，但很可惜，作为一个对易容不感兴趣的学生，即使他每天和莎朗的接触时间超过十个小时，也看不透她。 目光与身体的倾向完全背离，前者日渐对停留在女人脸上产生沉迷，后者愈加远离。 莎朗的魅力并未随着时间远去，而她越发长大的养子已经不再适合跟她住在一起，好莱坞名气光环带来的负面效应开始显现，越来越多的流言弥漫在他们中间。 罗杰未曾想过，也向来不愿去设想未发生的事。 他自认是一个讲求实际的人，内心不因他人眼光触碰而变动。 只是，无论他的想法是什么，关于莎朗·温亚德的故事不可避免走到了尽头。 一九九五年，五十三岁的奥斯卡影后、著名的世界影星莎朗，在演出过程中遭遇舞台事故，被掉下的横栏压得粉碎，尸体散落在舞台四周，惊骇了包括那出话剧观众在内的所有人，葬礼的举办显而易见变成了罗杰和经纪公司共同的责任。 罗杰也是在这时才听说，莎朗还有一个女儿。 在葬礼上匆匆出现的克丽丝·温亚德现年二十六岁，大抵是早就听闻了母亲和养子深厚的感情，对于遗产归属并无意外，沉默到记者会结束。 “听说你作为养子一直和莎朗保持着情人关系？” 最终，这个问题还是越过重重阻拦，问到了他面前，站在旁边的克丽丝自然也听到了，轻笑一声，转而抢过记者递来的话筒。 “我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喜欢这个类型，但我显然非常喜欢，罗杰很英俊，不是吗？” “你会出名的，大胆的记者先生。” 罗杰眼中，只看到一张酷似莎朗的脸，一双盛满了讥诮的蓝色眼睛，冷淡，年轻，金发像绵延的波浪从她肩头淌落下来，在她光裸的背上流动。 而她坐在他旁边，陌生却毫不忌讳地谈论着逝去母亲的绯闻。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刺中了，抽搐几下，变得僵直，胸口产生的阻塞感蔓延到四肢，拖拽着他不断向下沉，他的眼睛湿润而流下眼泪，平日举着刀数小时也不会有一丝颤动的手，此刻却因为举着话筒而发酸。 他皱着眉忍耐，余光看见因为这一场景而惊讶的记者，他放下话筒，起身宣布记者会到此结束。 这种感觉，在经纪人打电话通知他莎朗去世的时候他没有，在他签下葬礼相关事宜合同的时候也没有，在得知莎朗尸体碎成数块、无法收敛，和一群人推着空棺走上半山腰的时候，也没有。 走回庭院，他看见来来往往的工人在搬运杂物，其中有莎朗的演出服，也有一些旧家具，克丽丝的经纪人抱着臂站在草坪上，指挥着私人物品的摆放。在那一刻他意识到，莎朗是真的消失了。 他知道，人们把这种感觉叫做悲伤。 II 梶山朝日这个名字，是CIA派他去日本之后，他顶替的假身份所拥有的。 罗杰十七岁那年，在他和莎朗一起居住的房子里举办了她的葬礼，之后他拥有了一个法律关系上的jiejie。 莎朗在遗嘱中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他，其数额之大，甚至让他开始怀疑这份遗嘱的真实性，而他们一起居住的房子，则被赠予了克丽丝·温亚德。 罗杰总是摸不透她的想法，在她生前是这样，在她离去后依然如此。 他只知道，他要搬离这个住了九年的地方。 克丽丝带笑的神情依然在眼前。 “嘛，Handsome Boy，你要是一直住在这里，我也不介意噢。” 莎朗的妩媚是冷漠的，也许和年龄有关系，她总是低沉地、舒缓地称呼他「My Boy」，带着一种所有物色彩，或许之前罗杰从未意识到这样的她有多么深厚的魅力，也因为莎朗，是他十七年间唯一一个靠近到如此地步的女性。 现在他意识到了，但如果这一领悟，不是用莎朗生命的逝去、克丽丝的出现所带来，他会更容易接受。 最后回头看一眼灯火通明的别墅，他知道，进入大门之后会先看见一座喷泉，喷泉外围着修剪适当的草坪，有一条终日警戒的金毛猎犬，会冲他亲热地摇尾巴。 草坪尽头是漂亮的棕色木门，打开门，扶梯转着圈延伸上去，客厅里静静躺着莎朗最爱的沙发，等天气真正冷下来，莎朗会穿着曳地的睡裙从扶梯上走近，摸着那头长到脖子的红发，哈欠一声，软软倒在上面。届时，无论她吩咐或忘记吩咐，罗杰都会点燃那尊温暖的壁炉。 现在这些都成为回忆，随着一场葬礼出现在生命中的莎朗，被又一场葬礼送回来处。他站在街口，像她来时那样，又变成了没有姓氏的人。 罗杰提着那把宽阔的汉剑，第一次感觉到有些茫然。 现在的他身上背负着巨额财产，武力不为人知，偏偏没有权势，于是莎朗教他的易容术派上了用场。他在一家不起眼的酒店住下，翻开一本世界地理，试图寻找着要去的地方。 CIA的枪声就是在这时候到来的。 他已经不是五岁时只会闭着眼睛躲枪子的男孩了，他会杀人，会夺枪，也知道如何不留下痕迹地犯一起凶杀案。 他只是不愿意，又或者，没人可以命令他这么做。 在杀死CIA第三个调查员后，他没能成功登上美联航的末班飞机，机场大厅同时有八支狙击枪指着他，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速度，他没想把候机室的人都杀完，于是他收起了那柄八面汉剑。 按照情势发展下去，剧情大概会快进到联邦调查局的审讯室，诸如电椅、吐真剂之类的道具也会一一呈上，不过，幸运的罗杰并没有遭遇这些。机场发生黑衣组织的炸弹行动，原地对峙的探员和罗杰自然卷入其中。 在那之后，如果不是手持八面汉剑的他杀死了十一个黑衣成员，也许CIA派来抓捕他的人就会死得干干净净。 “为什么杀人。” “那三个人试图打断我的手脚，我不愿失去行动能力。” “为什么救人？” “我是个具有正常情感的人类，和你们相比，杀他们死的人会少些。” “你不知道黑衣组织？包括你的养母莎朗·温亚德也是他们的人呢？” “... ...” 罗杰认真思索了一番，回答，她已经死了。 是的，她已经死了。 假如莎朗·温亚德还活着，即便她是黑衣组织的人，即便她毫无命令，死的只会是CIA全部的抓手，他不介意接过那群人手上的炸弹，也不介意候机室的旅客死得更多些。 正义与伦理之上，是莎朗。 最后，在一九九五年初冬，结束了一段颇为温情的杀人岁月之后，迷茫的罗杰被CIA收编，作出这一决定的是当时行动处的管理官，他认为罗杰的身手已经可以在冷兵器范围威胁到一支热武器小队，非常值得培养与利用。 一九九六年，在经过为期半年的思想培训后，快要满十八岁的罗杰被派遣前往日本，顶替一个日本警察的身份混入警界，伺机探听关于政府、公司、恐怖组织、个人、政治、文化、科技等方面的情报，并把这些情报定期报告到美国政府部门。 而对于他个人，莎朗还有很多事他不知道。他想。 之后，他成为了日本公民，东京警视厅派往美国进修的副警部，在一场凶杀案里失去了双亲的烈士遗孤——梶山朝日。 遇到克丽丝可以说是巧合，也可以说是注定。 他的升迁速度要快，因为超过30岁的警视正对CIA来说没有价值，表现出了身手进步的梶山警部，不可避免地，要参与东京警视厅辅助日本公安的剿灭行动。 缓缓扣紧扳机，顺着正对前方的枪口，他锁定面前这张熟悉的脸。 “克丽丝，我没想到会遇见你。” 他这才知道，克丽丝是黑衣组织的人。 “啊啦，Handsome Boy要对我手下留情吗？” 地下停车场的环境昏暗而沉闷，午夜时分没有车辆进出，但梶山朝日明白，再过不久，搜查组其他同事也会赶到，放或不放，必须短时间内做出选择。 直觉告诉他，克丽丝在组织内部地位不低，只要把他交给日本公安，他升迁就是这几天的事。 “莎朗在组织里的事，你知道多少。” “... ...” 克丽丝弯了弯眼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举着双手的她好像失去了耐心，直直朝他走来。 “梶山警部！” 梶山朝日收住飞奔的脚步，回头看见搜查组的同事，还有几个日本公安派遣的部员。 “嗯，遇到了黑衣组织的成员，我打伤了她，但被她跑了。” 一群人围着地上的鲜血痕迹察看，有人迎上来询问他的情况。他貌似严谨细致地回答，思绪却飘回到打中克丽丝大腿的一瞬间。 直到问完了简单的现场情况，对血液也做了收集采样，公安的执行部员对他们表达感谢，一群人说着话往回走，梶山朝日才正了正领口跟上去。 成为警视的那段时间，察觉他作用的日本公安执行部几乎把他当做了下属特工来用，他常常穿梭在恐怖分子中，或是和身份上了日本警戒名单的间谍交锋，身份上却还是负责办案的普通警察。 这对于CIA的人来说当然是件好事，他频繁往返于日美境内，借公务之便传递情报，有时协助FBI的探查行动。 在纽约那次爆破案，大约最为危险。 黑衣组织出动了直升机，试图轰炸隐藏着叛徒的时代广场，梶山朝日固然能够以超常的身体水平取胜手枪、狙击枪，但如果被近距离爆破，仍然会死。 他睁开眼的时候，背后已然全失去了痛觉，只感到有蚂蚁在爬动，逆着光他看见克丽丝举起针筒，贴近他的眼睛。 “上一针是麻药，这一针就是毒药了哦。” “你还能躲开吗” 明知是克丽丝救了他，却摸不清对方的想法。 那么... ... 他又是怎么和克丽丝变成情人的呢？ 有时太过惊人的事存在于记忆中，竟会比普通记忆更易模糊，细节的原因梶山朝日已经忘记，当然，这个能将一份三千字的情报作瞳孔拍照，过后再细数出哪一数字出现在哪一角落的日本警视，或许说了谎。 总之克丽丝的身体，冰凉，柔软，像泡在海浪里被冲上岸的浮沫，闪着莹润的光。 她常常用指甲轻轻刮动梶山朝日脖颈前凸出的喉结，眼底的鲜妍与清明有别于这一举动的暧昧，让他觉得亲切又熟悉。 第一次见面时，他觉得她是记忆深处那个金发的枪手。至少跟她有亲属关系。 如今，却又不太确定了。 他们在凌晨三点的酒店顶楼zuoai，他把她像孩子一样高高举起来，利剑一般自下而上把她劈开，在惊叫声中深刻嵌进她身体里去。她丰硕的双乳被落地飘窗的玻璃挤压，扭过头，发出细密的闷哼。 他两手箍她的膝弯，用力把它们往两边张开，胸膛抵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远离又靠近。 坐在警视厅办公椅上的时候，梶山朝日有时摸着白瓷杯，会想起抚摸她脊背的触感。 温凉，平滑，抚摸得够久，像浸染了手掌心的温度，会慢慢变暖。 所以他贪恋这种感觉。 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克丽丝持枪，杀人，汲满一针筒毒药，注射给某个宴会上的高官，也许为了达成这一目的跟到他家里，也许会同样被他细细地抚摩背后。 克丽丝·温亚德。 内旋的笔尖朝外，轻轻一勾，完成最后一笔。 梶山朝日盖上文件夹，把旋好笔帽的钢笔和文件递给他，这位日本公安派来的年轻执行部员坚守品格，没有好奇多问一句有关黑衣组织成员的事，收下后向他鞠躬告辞。 有什么分别呢？ 他转身背对关起的门，靠紧椅背，闭上了眼睛。 无论是或不是，他都不可能对她动手。 ... 重来一次，怪物懂得了爱，懂得人世间有光明所在，还会为了将他制造的人而回归黑暗吗？ 他没有忘记，他是为了找到她才来到的人间。 ... 〇后记 后山的树林很阴冷，剑尖凝结的炁结成冰，又化成了水，滴下去，从她看他的眼神里，梶山朝日读懂，她毫不意外自己的结局。 “报告，二十一号在树林里发现代号为‘苦艾酒’的黑衣成员，发生一场打斗，现已将目标制服... ...“ 「杀手组织的魔女甘愿出卖自己的灵魂，与恶魔同流换取力量，牺牲一切成为人的可能。只为有一日将痛恨混合着鲜血吞噬，为此，不惜使无辜者笼罩在长久的黑暗中，把面貌覆盖在层层厚重的虚伪、戏谑下不见天日。」 “目标已失去行动能力，判断为重伤，现汇报，等待下一步指令...” 「只是，在仇恨即将完结的最后一刻，她希望自己生命的终结是由一个手执长剑的勇者带来的。」 “已接收，指令正在下达。” 这个勇者或许鲁莽，不成熟，绷着一张脸却抵御不住诱惑，做过很多错事，不能暴露在黎明后出现的光里。 “——对目标实施抓捕，保证存活” 但这些都无所谓。 “明白。” 倒下的魔女作为反派，会衬出他的英勇与无畏，鲜血会冲刷掉他的过去，有些隐秘将永远只埋藏在深夜里。 他想起那时在别墅的炉火旁，他为她读过的剧本，如同诗剧，如同他们今日的结局。 他走向前，维持着剑尖指向她的姿势，离她不到一公尺。 「这个专为杀死她而来的勇者——是善良、果敢的，内心只有正义，没有柔软的地方，坚强的，有着天使一样的光芒。」 激战中亮起的黄金瞳仍未熄灭，他的手臂向后缩，剑身微微向下移，四分之一秒后，这半截剑身都会刺入女人的身体。 「罪与罚都有她来承担，善与美都由他肩负。」 他知道。 “my boy，我永远都会给你，你最想要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