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无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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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流社会的晚宴都下流,和伏润不适配。 起码文姝是这么想的。 晚宴马上开始,伏润姗姗来迟。 他出现在宴会角落时,不少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 伏润很高,穿着修身的西装,整个人鹤立鸡群,他先是四处望了望,很快在人群中和文姝对视,伏润鸦羽般的睫毛立刻低垂,跨步来到文姝身后。 这衣服已经够低调了。 文姝摇晃着酒杯,视线无意略过伏润。 她给伏润挑的一套西装是过时的牌子,价格中等,很符合一些人对男模的刻板印象,然而男模是最常见的了,她没想到穿上这种衣服的伏润还能引起这么多人注意。 “文女士,我来晚了。” 伏润以为文姝在审视他,羞愧之余,有些抱歉道,“我洗澡洗的慢了。” 实则不是,伏润无比后悔打自己那两巴掌,打完以后,脸上留下的印子用冰块敷了许久才消,浪费许多时间。 好在文姝不在意,她不以为意地环顾四周,对伏润道,“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拿,别乱跑,跟着我。” 伏润乖乖点头。 接下来的宴会,伏润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油嘴滑舌,不少打扮光鲜的老总都来找文姝说话,先是一顿夸文姝,再夸他,然后油嘴滑舌地说废话,最后意图是借钱。 令他敬佩的是,文姝把这些话都不着痕迹地拒回去了。 直到遇到一个暴发户。 暴发户自认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邀请文姝喝酒,为的是让文殊宽限一下他家的货款。 文姝不打算放宽日期,她拒绝了。 暴发户却依依不饶,都被文姝糊弄过去,他脸色一阵青白,只觉得被驳了面子。 “文姝你看不起谁呢,啊?谁不知道你文姝以前是个草根,靠卖盗版起家的,转型以后瞧不起人了是吧!” 文姝见状,轻笑一声,“这就是贵公司邀请人合作的诚意吗,真叫我大开眼界。” “诚意?够给你面子了,文姝我告诉你,你那个破公司迟早被我儿子吃下,装什么清高,当年我和别人喝酒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这位先生,”伏润挡在文姝面前,他身形像一堵高墙,长年的风吹日晒让他的脸严肃时带着野性的危险气息,“请你注意言辞和场合。” 暴发户后退一步,闻言,环视周围,发现大家多多少少往这里看来,他骂文姝不要紧,但是这里也有其他合作方。 他面色微调,脸上堆起褶子般的笑,就要来握文姝的手。 “刚刚是我言重了,这也不是我想,期限能否再宽限两天?下周一,我就能回款了。” 文姝不以为意:“处理好你的事。” 她同意了。 伏润抓住男人的手,露出一个标准化微笑。 暴发户眉心跳了跳,咬牙道,“哎哟,这小伙真帅,不过也该让小文总握握手嘛,诚恳嘛。” 伏润道,“文总金贵。” 文姝笑了。 暴发户看向文姝,文姝红唇还挂着惑人的弧度,她拍拍暴发户的肩,“好好干。” 随即和伏润说了声,转身去了洗手间。 文姝不在,暴发户上下打量伏润几眼,径直去找别的目标。 I 伏润落得清闲,他又去拿了一块小蛋糕,这个蛋糕很好吃,他想给文姝尝尝。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吃。 伏润没喝酒,脸上却犹如醉意上涌般微红。 “哗啦!” “对不起先生!” 侍应生不停鞠躬道歉,他刚打翻了一托盘红酒,有许多都溅到伏润身上了。 “没事。” 伏润嘴上说着没事,眉头却紧皱,这是文姝给他挑的第一件衣服,他没好好保存,竟然被人泼了酒。 带着懊恼的心情,伏润不停擦拭西服上的酒痕,侍应生也焦急地帮忙。 伏润察觉一丝不对。 侍应生的手在抖,眼神飘忽。 他顺着侍应生眼神望去,暴发户正好从文姝酒杯旁离开。 眼神陡然变得危险,伏润抓住侍应生手腕,“你们想干什么?”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侍应生没想到伏润居然还能注意到那杯酒,他又气又急,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挣脱开伏润的钳制,只好焦灼道,“还不是你们老板自找的,不知道多少人想整她,你给她当鸭能有多少钱,这一次成了,钱我分你,能有六位数!” 伏润充耳不闻,他死死拽住侍应生的领子,逼问道:“死秃头干了什么?” “没,没什么,人家不能路过了吗?” “说不说?” 手指逐渐收紧,侍应生几乎呼吸不过来。 “是…是药!” “什么药?” “是咳…是,我说个屁!男人对女人能下什么药?别多管闲事死鸭子!” 伏润只觉心中火起,恨不得把眼前人和暴发户一起丢到湖里喂鱼,他抬起手,一拳就要落在侍应生身上。 “伏润,你做什么?” 冷淡而磁性的女音响起,混在晚宴的音乐和交谈声中。 伏润动作一滞,他松开侍应生,转身,手蹭了蹭裤子,对文姝解释道,“没干什么,我问他点事情。” 说完这话,他才发现周围早就聚了一小波人。 下意识地,伏润心中一颤,开口道,“我没做什么。” 伏润生怕文姝又以为自己有什么病,他指着跌倒在地的侍应生,急道,“是他和……” 周围都是人,都在看,伏润不知道文姝接不接受自己被人下药这样的事情传播出去。 伏润顿住,“是他和我开玩笑呢。” “开玩笑?” 不知何时,暴发户从人群中钻出来,他眉目阴沉,“刚才文总就不给我面子,现在还让你的助理打我的侄子?还说这是开玩笑?” 文姝看他一眼,“你的公司市值快过亿了,你让侄子在这里当服务员?” “这,家里让他历练一下嘛,服务员又不是什么丢人的职业,你说是不是啊文总?” 暴发户冲文姝笑,不怀好意。 “伏润,过来。” 伏润低垂着脑袋,嘴唇抿成一条线,一声不吭。 “和陈总的侄子说声抱歉。” “对不起。”伏润心中憋闷,但面上乖乖道歉。 文姝点头,她冲暴发户遥遥举杯,“我没管好手下人,自罚一杯。” “等一下!” 伏润知道,在他与侍应生起争执的时候,暴发户早已离场,文姝根本不知道酒里有药。 一想到暴发户的嘴脸,他便恨得牙痒痒。 文姝虽然聪明,但是太善良了。 给他吃,给他工作,让他有钱能偿还赔款,伏润从未见过心肠如此柔软的人。 他正直心善的老板,压根想不到别人会明目张胆地给她下药。 红酒杯里的液体摇晃着,杯沿即将触碰到文姝的唇。 如果…是自己喝下这杯药呢? 伏润想,如果,他因为药效对文姝展现出那种姿态呢? 以抛盔弃甲的姿态,将自己最柔软、最不堪、最虔诚的一面献给文姝。 文姝一定会理解自己的吧,自己是代替他喝了那杯酒,她一定会理解自己的。 只要自己装一下,装的清正一些,不愿意找其他女人,文姝…文姝会像对待图里的男人那样对他吗? 短短数秒,伏润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 无论出现哪一种,他都没有任何犹豫,伏润夺过文姝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是一个卑劣的男人。 伏润看向暴发户,语气坚定,“既然是我做的事,这杯,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