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重
皇帝病重
翌日清晨。 今日乃休沐日,不用上朝。 将军府的雕花木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膳食,还有两碗米羹和一壶热茶。 一个穿着浅蓝纱裙的女子端庄地坐在圆凳上,她眉着浅黛,点了绛唇,此刻正低眉用茶,看起来温婉雍容。 宇文壑坐在她旁边,二人一起用着早膳。 与此同时,萧凭儿的贴身婢女正在屋外观望,段影站在她的不远处。 一个人影穿过庭院中的拱门朝厢房走来,待容儿看清那人的脸后,选择退到暗处。 只因她将那人认了出来,是丞相身边的随从。那还不得赶紧跑啊! “丞相传。”那人抬起手臂举起一枚印章,表情是例行公事般的淡然自若。 “将军此刻不方便传唤。”段影回,毕竟四公主正在内室。 另一道男声响起,“那么请您告知大将军,陛下夜中病危,丞相请大将军即刻入宫。” 说完就离开了。 内室中的二人很快就得到了这一消息。 待宇文壑更衣过后,坐在原处的萧凭儿仍然一副沉思的表情。 “殿下,我要进宫了。” 萧凭儿回过神来,对着面前一身戎装的高大男人轻轻颔首,“去吧。” 宇文壑走后,她站了起来,由着婢女为她戴上隐蔽性极好的白纱帏帽,层层白纱盖住了精美的发簪,也缠绕过她的下半张脸。 不久后,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从将军府内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她高约七尺三寸,对比之下,她身旁的婢女显得有点娇小。 她走路的步子来自宫中,但显得不太端正。礼仪这门课是曾是她最不上心的。 现在她被伺候着坐上了轿子,随行的奴婢与侍卫有序地排列在出行队伍里,随着四个仆人抬起的动作,高高的轿子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将军府。 “容儿。”萧凭儿扶着额,“我有些头晕。” 容儿立刻让轿夫停下,上前扶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殿下,马上就到府中了。半个时辰后,御史家的小姐还有王小姐他们要来请安。” “我知道了。”萧凭儿沉声应下,“起。” 雕工精美的轿子在官道上大摇大摆地穿行,轿子上的女子隔着薄纱看着周围让道的百姓,在百姓的眼里,她是一个尊贵神秘的女子。如果有世家子弟路过,指不定会认出她浅蓝纱裙腰间的那枚组玉佩,猜出她的身世。 回到公主府梳妆打扮后,萧凭儿得知张菀之等人已经在等着给她请安了。 不过容儿告诉她今日还来了一位稀客。 “太子妃?”萧凭儿左手掩唇,一对凤眸辗转着笑意,“她怎么来了?” “去,取我的两只金步摇。”她吩咐道。 “是。” 容儿替她戴上,步摇稳稳地陷入发髻里,一左一右,相得益彰,真是好看极了。 主屋内站着约莫七八个女子,在她们的等待下,一个穿着橙色锦衣的美貌女子走入视线。 “参见四公主。” 萧凭儿颔首,经过张菀之时对她一笑,“菀之,你们来了。” 张菀之穿着青色的锦裙,面上略施粉黛,弯着唇角看起来很开心,听公主和她说话再次俯身行了个礼。 很快萧凭儿走到一个女子面前,二人互相行了礼。 “公主近日可好?”太子妃露出温婉的笑,“太子殿下让我给您请安,并邀您与驸马大人明日宫中家宴。” 原来目的是这个。 萧凭儿表情明朗地应下了,“是有数日不曾进宫了。” 整个上午,和太子妃与世家女在喝茶中度过了。 待她们走后,萧凭儿屏退了奴婢,独自来到隐秘的地下暗室。 这里囚禁着一个人。 四名值守的侍卫恭敬地行礼,为她打开门锁后退下了。 萧凭儿静静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劲装男子。 这是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看他衣衫下的轮廓与曲线便知其习武至深。宽阔的肩膀,孔武有力的手臂,略窄的腰身,紧实的大腿被有些破烂的衣物包裹住,黑色的长发束起,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冷漠。 “还不快给我行礼。”她轻轻提醒他。 燕临跪了下来,用一种锐利的视线看着萧凭儿,“见过公主。” 萧凭儿仍然穿着华丽的衣裙,头戴金步摇,在暗室的烛光下,脸蛋的轮廓勾勒着柔和而安静的线条,一对凤眸含着笑意望他。 “你起来。” 她俯下身,牵着那人的手。 高大的男子站在她面前,黑眸氤氲着阴云,但也不反抗她的意愿。 这段日子因为秋山已经回宫的缘故,萧凭儿经常与他欢爱,可是她并不觉得他对她产生了男女之情,她明白,他们的联系只是rou体上的。 对燕临来说,这种遭遇的确是带着羞辱性的。他仿佛是个下贱的面首一样,她想来寻欢他就得顺从地侍候她。 萧凭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若有所思地抬起脸,向他走近几步,踮起脚尖,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 男人抓住她的手,语气淡淡道,“公主想干什么尽管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往前压了一步,抓着她刚才停留在他脸颊上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下,“公主是否摸错地方了?” 说着他就用她的手隔着衣衫抚慰已经勃起的roubang。 萧凭儿定定看着他,把意欲告诉他的事儿先咽下,问,“你很想要?” 燕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同时也松开她的手,“我不敢。” 随即就偏过头去深深吸了口气,仔细看他的脸有些红了。她今日的装扮很美,朱唇更是娇嫩欲滴。一看到她,难免想到旖旎的画面。 “跟我出来吧。”她转身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 内室里。 萧凭儿坐在软榻上,语气温柔地启唇,“我打算把你放了。告诉我,你要怎么与秦公子解释?” 燕临顿了顿,“我会说执行任务失败被您身边的暗卫发现了,一直被囚禁于此。” “可你毫发无损地回去了,这不符合你的说辞吧?” 还未等他开口,萧凭儿话锋一转,“不如你就做我的侍卫吧,你可愿意?” 燕临沉默地低下头,半晌后回道:“不可。” 她状似沉思般地“唔”了一声,靠在他怀里,“我嫁给了一个我不爱的男子。可我为公主,此事身不由己。” 燕临没有回应,只是在心中再次默默鄙夷秦遥关那夜对她做的事。不过他也十分诧异,在他了解中的秦遥关并不是那种好色之徒啊,甚至他几度认为他是喜欢男子的。 “你比他好多了。”萧凭儿毫不吝啬地赞美他,一对凤眸盯着他看,“你是喜欢本公主的,对么?” 燕临耳根立刻变烫,他清咳一声,不敢回望她,“公主也是与其他面首如此这般的吧。” 面首?她掩唇笑了,她的情人全是朝中地位显赫的,称他们为面首实在是不妥。 “好了,你的情义我明白了。”萧凭儿离开他的怀抱,“你走吧。” 燕临看着她,犹豫了一下便低声道,“多谢公主。” 萧凭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放了他,意味着她不在乎秦遥关知道她和燕临之间所有的一切。她反而愿意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