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 替代品（上）

    米安卡本想顺道去拜访巴拉姆，毕竟可能有一段时间她没空去上选修课了，却在走廊上撞见了正往这边走的他。

    “米安卡小姐。”见到米安卡，巴拉姆摘下帽子优雅地行了礼，“原本我正打算去找您。”

    “有什么事吗？”米安卡警惕了退了半步，想来巴拉姆一直热心帮助，又放松了些。

    “您脸色不太好……看起来有点疲惫，”巴拉姆仍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看您的样子，也许需要一杯提神的咖啡。学院商街转角有一家精灵族人开的咖啡馆，那里的‘卡拉蒙香草拿铁’对精神安抚有奇效。”

    他侧过身，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如何？就当是一场学术探讨。也许我还能能帮你解答一些……关于你力量失控的困惑。”

    精灵族对植物颇有研究，店里终日充盈着咖啡豆与牛奶的香气，虽是上午，客人却也不少。巴拉姆同米安卡寻了窗边明亮的位置坐下。

    “昨晚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巴拉姆唤了侍者拿来菜单低头挑选，“两杯卡拉蒙香草拿铁，谢谢。”

    “还好。”米安卡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疯狂，也不知道评价的是技术还是睡眠。

    “是吗？”巴拉姆轻笑一声，“我哥哥的气息……很霸道。尤其是欢爱过后，那种香气几乎要溢出来了。”

    “你——”米安卡险些站起来。

    “嘘，”巴拉姆竖起食指挡在嘴唇中间，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别紧张，我只是在想……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会沦落到被你捡到。”

    米安卡愣住了，奥兹从未和她说过这些。

    “让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巴拉姆看得出她心思，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像是在陈述一段历史，“魔族有一位堪称天才的王储，魔力天赋无人能及。”

    “作为魅魔一族，成年礼过后，别的人都早早确定了契约星的归属，而他狂妄地没有与任何人链接——契约带来的那点魔力加成，他根本看不上。”

    侍者端上来两杯咖啡，巴拉姆捻起方糖加到其中一杯里，用勺子轻轻搅拌。

    “契约对象的魔力越强，契约所能带来的加成越强。而对于他来说，最好的契约对象，就是清泉圣殿的守护者，圣女莉安娜的后代，雪莉，”巴拉姆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他对那种圣洁的东西有种病态的迷恋，他疯狂地爱上了雪莉，认为她是他的救赎。”

    “但他失败了，”巴拉姆的声音有些讥讽，“守护者雪莉宁愿献祭自身启动毁灭法阵，也不愿被他玷污。最终他重伤逃离，他最爱的女人……宁愿死，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米安卡沉默着。

    她不知该作何反应。荒谬？还是同情？

    就在她心神不宁之际，巴拉姆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一寸寸地端详着米安卡的脸。

    “然后，”他缓缓地说，“就在他最绝望、最狼狈、最需要一个养分来源的时候……他遇到了你。”

    巴拉姆忽然笑了。

    “真是不可思议……米安卡小姐。”

    他微微前倾，声音压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吗？你的眼睛……和那位守护者，长得一模一样。”

    米安卡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阳光仿佛失去了温度，连同咖啡馆里的人声嘈杂、窗外的风声……一切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