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被邀请指导的不败男人（下）

    明日子的慕强心理让她对力量强大的男性天然具备好感。

    牛山辰马在军营的第二次柔道指导课同样引人注目。他演示的关节技和寝技让士兵们大开眼界，那绝对的力量压制和精妙的技巧运用，再次让场边的明日子看得目不转睛，眼中闪烁着纯粹的崇拜光芒。

    指导结束后，士兵们散开休息或练习。明日子、尾形、月岛、宇佐美以及刚过来的鲤登音之进等人聚在训练场边。牛山用毛巾擦着汗，高大的身躯像一座移动的山丘，朝他们这边走来。他的目光扫过明日子，又意味深长地在紧挨着她站立的尾形身上停留了片刻。

    “小姐啊，”牛山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口吻，他微微俯身，对明日子说道，“挑选男人，可不能光看表面功夫。”

    明日子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带着一丝困惑：“那要看什么？”

    牛山眼神里带着促狭和某种直白的世故：“主要是命根子，要看男人的命根子再做判断啊！这可是绅士的根本！”

    “噗——”鲤登音之进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呛得直咳嗽。宇佐美脸上的笑容僵住。月岛军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表情还算平静。

    站在明日子身旁的尾形百之助，在听到“命根子”这个词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零点一秒。随即，他极其自然地、仿佛被远处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般，将头转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目光落在空无一物的墙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那句惊世骇俗的话只是掠过耳边的风声。

    明日子愣了一下。牛山的话让她瞬间联想到了在现代时，她的闺蜜们聚在一起，讨论理想男友标准时，也常常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到“器大活好”之类的词汇。虽然牛山的表达方式更加原始粗犷，但核心意思……似乎异曲同工？她歪着头，认真地思考了几秒钟，然后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对着牛山郑重地点了点头。

    尾形虽然脸还朝着别处，但肩膀似乎轻微地塌了一下。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乎只有身旁的明日子才能听见的叹息，带着nongnong的无奈：“喂……你别什么都听啊……”声音低沉，听不出怒气，只有一种“拿你没办法”的疲惫感。

    明日子显然没把尾形的提醒放在心上。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牛山那如同岩石般鼓胀隆起的手臂肌rou吸引了。刚才牛山演示抓投和背负摔时，那贲张的肌rou线条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让她心驰神往。

    “老师……”明日子仰着小脸，眼睛里满是星星，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敬，“您刚才那个抓投和背摔的姿势……太帅了！那个力量感……”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指了指牛山那比她大腿还粗的胳膊，带着点期待和羞涩，“我能……戳戳您的肌rou吗？就一下下！”

    “噗——咳咳咳！”这次轮到宇佐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鲤登瞪大了眼睛，一副“我没听错吧”的表情。月岛也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就连一直假装看风景的尾形，也忍不住将视线转了回来，落在明日子那写满天真和好奇的脸上，眼神复杂。

    牛山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豪迈的大笑：“哈哈哈哈！当然可以！小姐你真是有趣！”他爽快地伸出那条肌rou虬结、青筋微凸的胳膊，像展示一件艺术品般停在明日子面前。那手臂的维度确实惊人，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

    明日子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瞬间凝固的空气和众人各异的表情。她开心地“嘿嘿”笑了两声，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伸出食指，带着点敬畏和好奇，轻轻地、试探性地戳了戳牛山那坚硬如铁的肱二头肌。

    “哇……”指尖传来的坚硬触感让她惊叹出声，她抬起头，由衷地赞叹道，“好硬！好厉害！老师，这是多少年的锻炼才能达到这样啊？”

    牛山被她的反应逗乐了，看着眼前这个毫无心机、只对力量本身充满崇拜的少女，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他收回手臂，随口问道：“小姐，你有jiejie吗？”

    明日子摇摇头，“我是独生女。”

    “哦……”牛山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熟悉的、带着深深遗憾的表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错过了什么稀世珍宝，“那真是太遗憾了。”他不再多言，向众人随意地点点头，便迈开大步离开了训练场，留下身后一群表情各异的人。

    月岛军曹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的尾形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沉稳：“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去喝一杯吧。”

    尾形侧过头，看了月岛一眼，有些疑惑。

    勇作少尉也走了过来。他站在尾形面前，显得有些拘谨，但还是认真地开口，语气带着对兄长的尊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兄长……那个……明日子小姐她……心思单纯，对强者总是充满好奇和敬意……请您……不要太在意她刚才的举动。”他斟酌着措辞，试图安慰。

    他懊悔不已。早知如此，至少该阻止她在兄长面前那般失态！

    勇作越说越近，尾形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这家伙的距离感…简直和明日子有得一拼。尾形无奈地想，不久前明日子才指出过勇作的问题，看来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这份被看穿并被小心翼翼“体恤”的感觉，让尾形心底泛起一丝苦涩的尴尬。

    他确实感到不快。明日子亲近其他男人，无论对象是谁，都让他感到烦躁和愤怒。但尾形的情况，远不止于此。

    如果明日子对除自己以外的男人流露出哪怕一丝恋慕之情，那就不只是“不痛快”那么简单了。

    无论对方是谁——即使是宇佐美也一样。

    在前往帝都的途中，尾形已从各个角度彻底剖析了自己的心境。

    “哈哈。”尾形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近乎嘲弄的低笑，吓了勇作一跳。

    啊…原来谁都不知道啊…——一丝奇异的满足感在尾形心底蔓延。看着勇作仍在为明日子今日的态度忧心忡忡，尾形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意。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明日子身上那致命的、只对他一人绽放的特质——当她向男人撒娇时，那双清澈的蓝眼睛里会氤氲起一层朦胧的、带着甜腻诱惑的光彩。那是她平时绝不会示人的一面，是只为他掀开的隐秘角落。

    若要用语言形容，称之为“蛊惑”最为贴切。这词与她平日给人的印象相去甚远，却是最精准的写照。因为明日子骨子里就藏着一种能缓慢而致命地挑动男人情欲的特质。

    抓住他腰带时困扰的抬眼，今日触碰他胡茬与喉结时无意识的摩挲…每一次，那带着甜味的、仿佛蒙着水汽的诱惑光芒都会在她眼底悄然流转。

    只要这种足以点燃男人劣等情欲的目光，只为他一人展现，那么…她今日的态度，尾形甚至觉得可以容忍。

    那眼神，与她此刻（以及一直以来）投向自己的眼神，存在着天壤之别。尾形无比清晰地认知到，那望向自己的目光里，盛满的是毫无保留、不掺任何杂质的、纯粹恋情。

    她总是用那样撒娇的眼神，将他置于视野中心。这是他自幼便最渴望得到的东西。虽然对外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作为女性的那份娇憨、可爱与不自觉的诱惑，只为他一人展现。

    因此，即便明日子与其他男人的距离让他不快，尾形也觉得尚可忍受。她与其他男人的距离感时常怪异，缺乏危机感的情况也屡见不鲜，令人恼火之处不胜枚举。但只要那双盛满诱惑的眼睛里，除了他再无旁人，那就无妨。

    这是尾形耗费数日，将全部心神用于剖析自我，将一切暧昧不清之处厘清后，最终得出的结论。

    而此刻，看着勇作…他更确信了一点：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明日子在投入恋情时会露出怎样娇憨诱人的眼神，无人理解那样的明日子。

    这认知给尾形带来一种奇异的满足感。那双能轻易挑动男人情欲的眼睛，其存在与魔力只有他一人理解——这极大地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近乎扭曲的占有欲和优越感。

    “怎么了，哥哥？”勇作看着兄长。明明发生了那样的事，一贯面无表情的兄长此刻却明显心情愉悦，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没什么，”尾形嘴角噙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声音低沉而清晰，“只是觉得，大家说的话，都太不解风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