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 不小心說出實話的那一秒，我感覺人生重開了

    沙地被夜風掠過，細沙在火光裡閃著橘紅的光。

    火堆「噼啪」作響，煙霧飄遠，但壓迫感卻絲毫不減。

    曉涵坐在火堆旁，雙手緊攥著衣角，心臟怦怦直跳。

    那兩個人——不對，那兩個怪物——正面對面站著，氣氛冷得像要結冰。

    「小涵涵是我先找到的。」

    艾蜜莉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輕柔，笑容溫和得幾乎能騙死人，可語氣裡卻藏著鋒利的刀。

    「她屬於我。」

    雷伊發出一聲低笑，那笑聲像砂礫磨過鐵片。

    「屬於妳？妳以為她是什麼，標本還是寵物？」

    他眼神輕蔑，抬著下巴，像看著一坨髒東西。

    艾蜜莉的笑容在那一瞬間微微僵住，但又迅速恢復成溫柔模樣。

    「至少我不會傷害她。」

    他語氣低緩，幾乎像在訴苦。

    「我讓她吃飽睡好，不像你——只會抓傷她、嚇她。」

    雷伊嗤笑一聲：

    「不會傷害？那你把人鎖地下室算什麼？」

    話音一落，曉涵的胃也跟著一緊。

    ——喂喂喂！能不能不要把那段黑歷史拿出來當眾重播啦！

    艾蜜莉的神情漸冷，語氣卻仍柔滑：

    「那你呢？玩壞了就丟？至少我會珍惜她。」

    珍惜？曉涵差點沒笑出聲。

    珍惜個鬼！你們誰珍惜誰啊！我只想活著好嗎！

    誰來幫我報警——喔對了，這裡根本沒警察。

    火光在兩人之間閃爍，一冷一甜，卻都讓人起雞皮疙瘩。曉涵只好小心地往後挪幾公分，努力降低存在感。

    然後，戰火終於被點燃。

    雷伊冷冷一笑，語氣懶散卻藏著刀刃：

    「既然你那麼有自信，不如讓她自己選。看她想跟誰。」

    空氣頓時凝結。艾蜜莉沉默了幾秒，紫色的眼底閃過一抹幽光。隨即，他又露出那副溫柔的笑容。

    「好啊。」

    他低聲開口，語調幾乎像在呢喃：

    「那妳選誰，小涵涵？」

    「……欸？」

    曉涵愣住。

    她腦袋像當機的客服系統，滿屏都是「錯誤404」。

    選誰？我？我有選項嗎？

    這什麼死亡二選一？還是修羅場版本的？

    雷伊退後半步，雙臂環胸：

    「妳聽到了吧？選一個。要是妳想回地下室，我也不攔妳。」

    語氣淡淡的，卻比刀子還冷。

    艾蜜莉依舊微笑，聲音卻低沉得幾乎貼在耳邊：

    「別怕，小涵涵。回來我身邊，好嗎？我保證不再鎖妳。」

    雷伊冷哼：

    「妳真的想跟那個變態死人妖走？」

    兩人一步步逼近，火光在他們臉上閃爍，把曉涵整個人照得發白。

    她被夾在中間，腦袋亂成一團，喉嚨乾得發疼。

    「我、我不想——我……」

    她聲音顫抖，手指死死捏著衣角。

    不要逼我啊，不要逼我啊啊啊！

    我真的只是想好好睡覺啊！

    雷伊又往前一步，金色的眼閃著冷光。

    艾蜜莉也俯下身，語氣柔得幾乎哄人：

    「回來吧，小涵涵。我會讓妳安心，不會讓別人碰妳。」

    雷伊冷笑：

    「你的『安心』是鎖鏈做的。」

    曉涵呼吸一亂，心臟幾乎要炸開。火光在眼前晃動，視線發黑。

    終於，在那兩股氣勢同時壓下來的瞬間——

    她崩潰了。

    「我、我誰都不想選！！！」

    聲音劃破夜空。火焰猛地一跳，火星濺起。空氣安靜得連呼吸都被壓住。

    艾蜜莉的笑容僵在臉上，眼底的紫光沉如深海。

    雷伊則微微眯眼，嘴角那抹笑意消失，整張臉冷得嚇人。

    曉涵臉色慘白，呼吸紊亂，滿腦子只剩一個念頭——

    完了。這下真的完蛋了。

    風從沙丘那頭卷起，火堆「噼啪」作響。

    三個人的影子在沙地上拉長、扭曲，像一場誰都逃不掉的惡夢。